餐厅里的装潢非常温馨…一进门，温暖的环境就让言衔舒服很多。由于下雨的关系，坐落的客人没有多少，言衔带着雪野芷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。
点完餐后，言衔才发现对面的雪野湖正一直盯着他的脸看。这种视线让他有些不适应…自己脸上难道有什么东西吗？他朝着后者问道：“你在看什么呢？”
“我在想…衔衔对我可真好啊。”雪野芷笑着说道，她的笑容里洋溢着幸福与满足感。雪野芷向来都把言衔想的很单纯，从没有触及到对方的阴暗面。
这句话，言衔听得格外讽刺…雪野芷经常对他说这句话，可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赞美之词，反尔觉得是在嘲讽自己。他对雪野芷很好吗？如果让她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，肯定会把对他的一切幻想全都粉碎吧。
言衔觉得…雪野芷的精神世界太过贫乏了，就像是一个许久没有进食的人，看到什么东西都会往嘴里面塞。他做的这些事情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纯纯的人渣行为，可雪野芷却对他没有任何不满，还觉得很满足……
这不是他的真实情感，只是如同肥皂泡沫般的虚假美好。言衔有点心疼起这个傻傻的少女了，他实在是想不明白，为什么少女会一直倾心于他呢？
“你真的认为这样好吗？其他人都说我是个人渣，比如你那个姐姐。”
“不是的，你不要听她乱说…”
“是这样的呀…我和你交往的时候，还和很多人上过床呢，你觉得这是一个恋人该有的表现吗？”言衔一句话就把她堵死了。的确，这是无可置疑的事实，就连雪野芷都找不出来什么反驳的借口。
“可是…我们都关系本来是金钱交易，我也不能要求你太多，能待着衔衔身边，我很满足了。”她一脸认真地说道，语气里没有作假的气息。
“这…”言衔都傻了，雪野芷居然能说出这种话…她把自己想的太好了。他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面有着什么样的地位，他这是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。
毕竟，哪个女人能允许自己的恋人出去鬼混。新闻上因为丈夫出轨怒起拿刀的事情比比皆是…他明白雪野芷是真的喜欢自己的，她能忍得住这些，说她傻好呢，还是说她天真好呢？
“衔衔，你不用想太多…”雪野芷看出了他的疑惑，她淡淡地笑了，这次的笑容里面包含的满是宠溺。她说道：“我已经很开心了，我能和衔衔在一起，这本来就是很任性的事情…你能接受我，包容我，我真的很感谢你啊…”
这温柔的话语没能让言衔感动，反倒又给予了言衔内心一次暴击。雪野芷就坐在他对面，可他却觉得，两人的内心完全没有链接到一起。
愧疚之意再次涌了上来…诚然，雪野芷是挺幼稚的，做的事情他也都不喜欢。但人有缺点很正常，世界上是不存在完人的。比起性格恶劣，谁能比的上他呢？
他做事情比雪野芷恶心的多，两面三刀，虚情假意，满口胡言。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谴责她…雪野芷是一心一意为他好，可他选择伙同泗熙欺骗对方。
哈…
言衔有些不知所措了，他对雪野芷这份真挚的感情感到惶恐。这是他从出生以来，第一次收到的，来自其他人的善意…这样下去，真的好吗？
心境再次摇摆不定起来，他犹豫了。有过那么一瞬间，言衔想把真实的一切全数道出…不过最后言衔还是忍了下来，他不想就这样打破对方的幻想…雪野芷，你会疯掉的吧。
时机还没有成熟，言衔现在开口说这些不能改变什么。他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下来了，无论如何，他是不会让这段畸形的关系肆意发展下去的。
退一万步来说，他也配不上这样的感情。以雪野芷的身份，找个什么样的男人不好呢？偏偏中意他这个下贱的鸭子…她要是想明白了，优质的对象可以随便她挑，何必是自己。
言衔把这份感情归咎于懵懂与幼稚。雪野芷可以说是还不成熟，像刚出生的小鸟一样，把第一眼看见的人认定为自己最为亲密的家人。他是在不合适的时间碰到了她，导致对方生出了不属于自己的感情。
言衔轻描淡写地将这件事情就此揭过，从这点来看…言衔与雪野并没有区别，都在想着各自的事情。人总是会自欺欺人，自以为是，两者都在其中的行列。
“那假如…假如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呢？”言衔发出疑问，他的话语很含糊。没有直接和雪野芷坦白，只是提出了一个假设。
“……”雪野芷没有接着她的话茬，她垂着眼眸。过了很久才开口说道：“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？”
很罕见的，她选择了拒绝回答。
“怎么了吗？”
“我根本不会去考虑这个事情的…衔衔，你完全没有必要提出这个问题，因为这根本就不会在现实中发生，能接受这样的关系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了。”雪野芷的声音很是低沉，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“但泗熙始终是个不稳定的因素啊…她要是真的狠心逼着我的话……”言衔还想说些什么，他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，朝着对方追问道。
可话还没说完，雪野芷的脸色就变了——那是言衔从未在她脸上看见的表情，她握着拳头，连指节都被攥到发白…光是从眼神散发出来的戾气就让言衔如芒在背。
很难想象，在他面前百依百顺的雪野芷会露出这样的神色。这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雪野芷…此时的她完全像变了一个人。
“小芷，你……”
雪野芷站起身来，那恐怖的面容变得更加扭曲，甚至让言衔都感到有些害怕…她用着低哑的声音嘶吼道：
“怎么可以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啊…很奇怪吧！明明两个人都想在一起，为什么要被那种人破坏？！不管是什么情况，完全不可能接受的！”
“为什么要问我这种问题？衔衔…你是觉得我的决心还不够坚定吗？你是觉得我对你的爱还不够多吗？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，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？！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，你相信我！”
她几乎是崩溃般地吼出这些话的，雪野芷实在是怕极了。言衔提出的疑问和她做的噩梦如出一辙，她怎么能保持理智……
“没事的，没事的…小芷。我只是做个假设，这一切当然不会发生的。”言衔望着她这副如疯子的模样，再也不敢接着问下去了。他起身拉着对方的手，示意她冷静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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